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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可辛的影视公司，终究还是成立了。
一个泛亚太的制片公司，计划推出20部不同类型的剧集。
并且，不在中国上映。
当我把这个消息跟阿合说了之后，他沉默了许久，接着，抛出几个短短的字：
一场理想主义的葬礼。
据传，陈可辛的影视公司已经有一部剧准备开拍
——《酱园弄杀夫案》，主演是章子怡。
中国影视行业的优秀者们，正在出走这片土地，开始泛亚太活动。
其实，知道这个消息后，我既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是，也许陈可辛这一动作，会给中文影视带来另一种希望。
难过的是，为什么就不能在国内呢……
也许，《隐入尘烟》的下架，是一种答案吧。
但我依旧很佩服陈可辛，在一重理想主义破灭后，他果断离开，构建下一重的理想国。
没有太多人能像他一样。
张素英，是个例外。
今天我要说的，是另一个关于理想主义的破灭与拾起的故事。
你见过一位六十多岁的拾荒者，仅凭废弃垃圾就能搭起一座七米高的城堡吗？
这不是天方夜谭，而是在中国西北真实发生的故事。
这个拾荒者叫张素英，她用捡来的树枝在地上一笔一画地写出了自己的名字。
她的城堡被拍成了纪录片，而她也做了一次大荧幕的女主角。
导演孟小为第一次注意到她时，是村民仰着头讨论“房子还有这种盖法”。
抬头一看，在房子的三楼拐角处，张素英佝偻着背在和水泥。
而这歪歪斜斜的建筑，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看起来更像“碉堡”，有着与工业化相背的沧桑。
带着好奇，孟小为爬进了张素英的碉堡，问她：“这房子这么危险，能住人吗？”
张素英说：“还没有修完，修整齐了，就能住。”
粗粝又考究，让人无法忽视它和她的存在。
此后，孟小为每天都来，看看城堡的进度，看看造梦的人。
里面有一间房，挂满了张素英捡来的各种衣服，她把衣服用绳子悬挂起来，做了一个搭配和陈列。
孟小为问她：“你是捡来给没衣服的人穿，是吧？”
张素英答：“嗯。”
她闲下来抽烟的功夫，孟小为又问：“你是因为和老公关系不好，所以就出走了？”
答案与烟圈一齐出现，出人意料的潇洒。
“我不爱他了。”
孟小为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从村民的口中拼出张素英的身世。
张素英，60多岁，老家在湖北，有个女儿，但是在女儿五岁时离家，丈夫车祸去世时，她回去看过一次，后来就一直在外流浪。
没有牙齿，让她说话有点困难，所以她大多数时候是沉默寡言的。
四五年前她来到这里，开始在这里修建房子。
后来再见她时，孟小为说：“我们去城里看看人，人可多了。”
“我不想看人。”
张素英回答了五个字。
这让我想到了罗兰夫人说的那句话：“我认识的人越多，我就越喜欢狗。”
不修房子的时候，她会到地里帮着村民干活，不说话，别人给她钱她也不收，干完就走。
别人问她，她就回答：“我们是邻居。”
跟她开玩笑：“张素英，女人不能抽烟。”
张素英还是一样吐着烟圈，说：“可我就是女的啊。”
此刻的孟小为恨不得在一旁拍手叫好：“她平时不说话，但凡开口，都是很有力量的。”
五年时间，碉堡建好了，碉堡变成了城堡。
孟小为的纪录片也拍完了，临走时，孟小为给了张素英五十元，可被她随手送给了别的流浪者。
故事到这里本该结束了，可事与愿违，真正的结局是承载张素英精神寄托的城堡被有关部门当成违章建筑拆除了。
“轰隆”一声，一切化作尘土，扬走了。
五公里的路，她硬是找了两天，回来看到的是一座废墟和那些想要送人的衣服。
她在废墟旁守了几天，默不作声。
随后主动跟村民打了声招呼说：“我要走了。”
当初，她对别人说：“我觉得这里好。”
现在，张素英叼着烟卷，扛着行李，一步一步走了。
有人追在后面问：“你去哪里？”
张素英说：“往高处去。”
去追求理想主义的高地。
不知为何，听到她的这句话，让我想到了刘震云老师在《向往的生活里》里，看着那些为了脚踏实地的生活，而半夜出海的渔民的身影说：“他往黑暗中去了。”
这一刻，是两种思想在我脑海中进行斗争。
现实似乎并不允许我们，像张素英这样这么不切实际。
于是在探讨猫和燃烧的《蒙娜丽莎》哪个更有价值时，
李诞说：“比《蒙娜丽莎》更美的，就是正在‘燃烧’的《蒙娜丽莎》，
近处的哭声，你都不管，你管得了远处的哭声吗？”
这段话引发的共鸣佐证了在这个时代里。
现实至上，唯奉钱教才是主流，理想和意义在它面前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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